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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逝水流年-小说』浮生若梦

日期:2022-4-15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
阳春三月,小河两岸的麦苗,飕飕的窜着长。

扬子蹲在在门前的的土堆上,从烟袋里装一锅黄灿灿的旱烟,用一次性气体打火机点着,狠狠的吸上一口,再吐出来。刹那间,浓浓的烟雾弥漫开来。太阳从对面的山梁上冉冉升起,朝霞把东边的天空染成了鲜红的一片。扬子每天早晨都这样,雷打不变,看日出抽旱烟,呼吸新鲜空气。

扬子已经一大把年纪,快50岁了。两个孩子,女儿已经出嫁,儿子从县职业中学烹饪班毕业后,在北京一家饭店打工。

杨子是一个正儿八经刨土窝窝的农民,早年在新疆当过骑兵。复原回来在农业社那几年,生产队有个大红马,大伙和扬子打赌,问扬子敢不敢骑上那匹大红马。杨子就憨憨的笑:哪有啥不敢的?

男女老少就起哄,队长也跟着凑热闹:扬子,你如果把那狗日的大红马骑了,我给你买一盒羊群烟。

扬子低头绑了绑那双浅腰解放鞋的鞋带,挽了挽袖子,在手心吐了口唾沫,搓了搓手,大声对饲养员说:你把马笼头给卸了。

大红马在场子上打了个滚,自由自在的甩起了尾巴。大伙在饲养室门口的土台子上站着,屏住呼吸看热闹。

扬子往大红马跟前一走,大红马就转身,给他个屁股。还扬起后蹄,带起的尘土飞溅了扬子一身。说时迟那时快,扬子突然绕过大红马的屁股,伸手抓住马鬃,抬屁股就骑了上去。

大红马除了套车拉犁,哪见过这阵势。立马抬起前蹄,仰头嘶鸣,企图把杨子摔下来。旁边可热闹的人,手里都为扬子捏着一把汗。

可扬子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,双手攥紧马鬃,抬起小腿在马肚子上一夹。马儿嘶叫一声,驮着扬子一溜烟的,消失在茫茫的田野。

在扬子一生中,那次出风头骑马,是扬子最辉煌的一次。

等把大红马骑回场子,扬子着实出了一身汗。大红马也是滚身的水,耷拉着脑袋,气喘吁吁的站着。扬子抬腿从马背上下来,场子上引来一片喝彩。

队长从裤兜里掏出自己买来,几天都没舍得抽的那盒羊群烟,摔给扬子。嘴里嘟嘟囔囔的说:叫你狗日的捡了个便宜。

扬子家贫,兄弟七个。他当兵回来的时候,其他五兄弟已经成家,只有他和七弟是光棍棍。还有个70岁的老娘,给他们做一日三餐。

好在老爹去世之前,已经给扬子订好了一门亲事。在寒冬腊月,娘请阴阳先生,掐算了个黄道吉日,张罗着把媳妇给扬子娶进了门。

村子里人都说,扬子家那么穷。媳妇落不下。扬子在结婚以后,也确实面临一段前所未有的婚姻危机。

结婚头三天晚上,新娘都是不脱衣服,抱着膀子睡觉,给扬子一个脊背。扬子一动手,新娘就拼命和他折腾。院子里兄弟几家,都是一家一个房子,门挨门,窗挨窗。扬子嫌惊动了别人丢人现眼,只好忍气吞声。

第二天下地给农业社拉粪,大嫂看见扬子脖子上血指甲印。就瞅个空,把扬子拉到玉米杆背后问:你媳妇抓的吧。

常言道:老嫂比母。听到嫂子的问话,扬子感觉鼻子酸溜溜的,没有吭声。

其实你不说嫂子也知道,一看你媳妇那张死人脸,啥都明白了。这女人命贱欺生,都是些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的主。破身了,啥事也就想通了。你一个大老爷们,也不能太软弱,由她的性子摆。

大嫂的话让扬子如舍重负,也明白了好多道理。自己花钱娶的媳妇,自己睡,也不妨碍谁。因此,扬子来了个硬下手。女人呼天喝喊地,悲悲戚戚的哭声在黑夜传的很远。每个房间里的人都能听见,可就是没有人出来。

当扬子从女人身上下来的时候,女人已经气若游丝,没有力气再呐喊了。多少年以后,女人想起这档子事,还骂扬子是牲口,扬子也不辩解,只是嘿嘿的笑。

回到家,女人已经把饭做熟了。扬子就把烟锅卷在烟袋里,装在硕大的衣服口袋。农村人的早饭也很简单,就是馍馍稀饭,再就个咸菜什么的。

我想买些羊在咱们坡上放,现在人家都挪到塬上去了。咱这地方也宽展,不怕啃了别人庄稼。扬子吃着饭,给女人说自己今年的安排打算。

羊嘛,养少了一样受麻烦,没利钱。养多了,一个养羔至少也要一百多二百块钱,咱那来么些钱摊本。女人给扬子盛了碗稀饭,也和扬子合计。

扬子明白,女人说的不无道理。日子过到今天这个份上,与自己是分不开的。农业社散伙快30年了,别人都发家致富奔小康,可自己一直脱不了贫。

都是那该死的病害的,唉……。想到这里,扬子就不由得叹口气。

人的命,天注定,胡思乱想不顶用。扬子有时候也很信命,也许自己一个泥腿子农民,天生就是受罪的命。

从5年以前开始,村子里人就开始搬迁。由于秋季雨多,靠崖的土窑洞怕滑坡,早就住不成人了。乡村干部三令五申的督促搬迁,尤其到去年地震以后,几乎村子里所有人都搬迁到平原上了。平时只下来在河滩做个庄家,旧宅基早已成了残垣断壁,抛弃不用了。

现在只剩下扬子一家,住在老村子的最北端。准确的说,平时只有他和女人两个。挪到塬上的新村子,都通上了自来水,修了水泥路,家家是砖瓦大房,玻璃窗子。电脑电话,闭路电视都进入了寻常百姓之家。村子里买小汽车的人都不少,实在看不出和城里人有啥区别。

看到女人苍老憔悴的面孔,扬子羞愧万分,觉得女人孩子,跟着他真的受了罪啦……

提这些做啥?咱都老了。平平淡淡的过日子,一家平安就可以了。女人边收拾碗筷,边给扬子宽心,不要他提那些陈年旧事。

农业社散伙以后,扬子一直在家种地。解决了一日三餐,真的没有积攒几个钱。一年一年,打个浑身响。这些年杨子是眼睛看的见的,村子里都是出门发的财,搞建筑的,做生意的,火补轮胎的,各家有各家的招儿。可自己是个病罐罐身子,太吃力的活干不成,只有做这几亩薄田受穷。

思前想后,扬子还是打算力所能及的进行改变。结合自己出不成远门的实际情况,就先养些羊吧,边做田地的活边放羊,是两两不误的事情。

现在的难处就是手头钱不够,自己才两三千块钱,最多卖十来只羊,少了不成气候,也赚不了几个钱。

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信用社申请贷款,听说要有人担保的。现在年轻人人都不在家,杨子苦思冥想,也不知道找谁担保好。

哎,找老队长吧。他可是个热心肠的人。女人对杨子说。

就是呀,我怎么就没想到他呀?扬子脸上顿时有了笑容。

老队长对扬子是有救命之恩的。农业社散伙了以后,扬子患上了肺结核,两个孩子上学,在县城的医院住得没钱交医疗费了,就回家躺在昏暗的窑洞中等死。反正已经看的家徒四壁了,整日里咳血,盼着早点死了,女人孩子以泪洗面。生命在这个时候够,显的万分脆弱。

老队长来看,杨子拉着老队长的手,哽咽着说不出话来。

这小伙,一个大老爷们,哭啥?活人那没有个磕磕碰碰,没钱咱想办法呀,天无绝人之路的。老队长安慰了几句。

从扬子家出来。就咚咚的敲响了挂在老槐树上的那口破钟。父老乡亲听到久违的铃声,诧异的来到老槐树下,傻愣愣的看着老队长,不知发生什么事情。

父老乡亲们,扬子有了难处,他这个肺结核没钱看了。咱们就将就着帮一下,一家能给几个钱给几个钱。这个家扬子是顶梁柱,没扬子天就塌了……

没等老队长把话说完,扬子的女人和两个娃娃就嚎啕大哭。在场的人,无不悲痛抹泪。最后,村子里你家一百,他家贰佰,凑了一万多块钱,在那个票额是10元的年代,一万元可是了不起的数目。那一次,老队长自己就给了扬子两千块钱。

扬子进省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,总算捡了条命回来。

一提起老队长,往事历历在目,扬子就感慨万千,落下激动的热泪。

老队长,在农业社当了20多年队长,60多岁的人了。精神矍铄,腰板子硬朗,他是村子里第一个党员。给东家分家,西家说话。主持公道,说话冠冕,深受父老乡亲的爱戴。

当扬子找上门来,说明来意,老队长爽快的答应了。

扬子还给老队长买了两盒香烟,称了一斤白糖。

你这是弄啥哩,那么难场的日子,瞎折腾个啥?老队长把烟和白糖给扬子塞进口袋,说啥也不肯收。

推免不过,扬子只好装在自己的口袋,老队长一辈子就是这个脾气,时常让扬子感动。

老队长两个儿子在外边做生意,经常存款贷款和信用社打交道,路子也很熟悉。几乎没费啥事情,扬子就把6000元贷款拿到了手。

临走的时候,老队长拿来他家老屋的钥匙,要扬子把羊买回来就圈在他家老屋,也就不盖羊舍,节省一笔开支。

叶儿绿了,草儿青了,春姑娘悄默声息的来到了人间。

扬子和媳妇分别在附近的枣林镇和益店镇的牲口集市上,分几次买回50只小羊羔。还在新华书店买回一本《养羊手册》,正儿八经的当起了羊倌。

扬子还给女儿和儿子打了电话,乐滋滋的说自己当起了羊倌,孩子也都很开心。尤其是儿子牛娃,已经4年没回家,一听说老庄子只剩下他们一家了。就对扬子说:爸爸,咱下半年也盖房,争取在原上新庄子过春节。

扬子脸上就笑开了一朵花,仿佛自己住在了宽敞明亮的大瓦房。

扬子一家住在老庄,好像一个世外桃园。现在农民不交提留和农业税了,也少了对外沟通的窗口。大千世界的变化,杨子也很少能听到信息。

当新上任的村支书,找到扬子放羊的山坡时,扬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书记四十岁左右,一个大队的人,扬子觉得面生。原来,农村体制改革,把附近三个村委会合成了一个大村,这个书记是外村过来的。

书记自我介绍以后,扬子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。想着自己又没有犯啥错误,村干部怎么就找上门来?

看着扬子孤疑的神态,书记掏出一根香烟递过去。杨子没有接,掏出了自己的烟袋装上一锅旱烟,吧嗒吧嗒的抽起来。

事情是这样的,咱们村今年有一批低保名额,经过村上摸底考察,你各方面都符合条件。我给你打个招呼,村上把你报上去了。如果批下来,你们一家三口,一个人每月可以领50块钱的低保。书记的话让扬子倍感惊讶。

低保,低保是啥?咱又没有干公家的事情,公家还能给钱?扬子傻乎乎的问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书记没有理会他,继续说。另外,我刚才在你家院子查看,那唯一的三间土瓦房后背已经裂开,成了危房。你赶紧想办法搬迁,那已经住不成人了。

搬迁?我哪有钱搬?能搬早都搬了,还能拖到现在吗?扬子喃喃的说。

困难,你自己要想办法克服,去年地震造成的危房,国家是给以适当补助的。你的这种现状,新房盖起以后,国家可以补助2万多块钱。这可是个机会,你一定要抓住。书记情真意切的对扬子说。

事情过去好长时间,扬子和女人说起这些,都好像做了一场梦。今年这是怎么了?好事情都让咱们给摊上了。

当扬子领到第一个月的低保后,激动地整个晚上都无法入眠。自己一个平民百姓,如蚂蚁蝗虫般自生自灭,还有谁能记起来管?穷不死,要翻身也够呛。

平民百姓,哪个朝代能不交皇粮国税。现在国家非但不收钱,每亩地还补助贰佰多块。如今又给低保,盖房公家还补助几万块钱,扬子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梦。

他就认认真真的打电话,把这些稀奇古怪的遭遇都告诉孩子,商讨盖房的事情。儿子说既然国家有规定和时间限制,他这些年自己攒了二万多块钱,还问同事能借一两万元,先打回家,让父亲备料。女儿和女婿也答应给一些钱。

儿子和女儿的款项到位以后,杨子就去找老队长商量。

老队长说乘国家政策的东风,把房盖起来是正注意。村主任和村支书在我跟前了解你的情况,我都给他们详细反映了。你放心大胆的盖,如果最后资金缺口大,就再贷些款。等房盖起来,上级部门验收了,你把钱拿到手以后再归还贷款。盖房是件大事情,拉点帐也是应该的。

老队长的话时常让扬子感到心里暖暖的,听着舒服。

到了骄阳似火的夏天,扬子把自家地里6亩麦子收了,晒干杨净,装到麦包里。再在河滩的水浇地种上4亩玉米,等把玉米施上肥夹起来,地里的活告一段落之后,扬子就开始筹划盖房的事情。

本村一个做乡活的柳木匠,一年四季在农村承包庄基住宅盖房子。扬子觉得本村的人,话也好说,做活也方便。

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,扬子赶了二里多路,在村委会门前的商店花5块钱买了一盒硬猴王香烟,揣在怀里。披着明亮的月光,踏进了柳木匠的家门。

柳木匠家盖得是二层小洋楼,铝合金窗子。新式实木门,漆水光鲜亮丽。楼房顶端还架着太阳能。宽敞的客厅,装修得富丽堂皇。进得客厅,扬子看着清一色的仿古沙发,也不敢落座。

杨子来了,你坐呀。柳木匠人高马大,声音也洪亮。说着就掏出一根香烟递给扬子,让媳妇泡茶。

扬子把柳木匠的烟别在耳朵缝,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烟,撕开封条,拿出一根递给柳木匠说:抽我的,抽我的。

柳木匠人很和蔼,也没啥架子,接过香烟,点燃,咝咝的吸着。

扬子就说起自己盖房的事情。

好呀,你一家住在塬下也不是个办法。你打算怎么盖呀?

我想盖一座大房,再盖一间半灶房就可以了。我的那点家底你也知道,穷的叮当响。再说孩子大了,也要订婚娶媳妇,该到搬迁盖房的时候了。

可以。我给前村那家活再有三两天就起来了,你自己也准备准备,下来就给你盖。咱把丑话说在前头。你的的活我不承包,看着给你盖起来,我自己也是做一天活,领一天工资。你的光景我亮清,你多余的钱我一分都不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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